一纸讣告,魏桥无眠。
这里是5月23日深夜的邹平。夜色笼罩的会仙一路,明亮的路灯把人影拉的很长。
离此不到两公里的地方是魏桥创业集团总部驻地,保安室内,灯火依旧。总部大楼斜对面是山东魏桥铝电有限公司,至少三名保安驻守于此。
离此4.5公里的邹平市黄山二路22号——邹平县人民医院,同样是灯火通明。
等客的出租车后面是数辆120救护车。车旁,几个的年轻人带着酒气或蹲或坐在急诊的台阶上,大声地交谈。
电梯在一片吱吱呀呀中,停在5楼的ICU门口。走廊内,守候的病人家属大多已经入眠,一片漆黑中,不时传来几声信息的提示声。
住院一部门外,灯火或明或暗中。一位疲惫的年轻母亲在微凉的夏风中,哄着哭闹的小孩。值班的大夫告诉我们,这是张士平自5月15日转院于此,弥留8天的地方。
然而,回天乏力。各方的努力,最终还是没能挽留住这位山东商界传奇的生命。
噩耗传来,离此40公里之外的魏桥村,河水静流,绿叶作响。
凌晨四点刚过,与张士平同龄,同时也是张士平老家邻居的成秀娥(音)早早地起了床,披着夜色坐在张士平捐资百万修建的魏桥游乐园的凉亭里,断断续续地给记者说着张士平的往事。
初见张士平那年,年方20的成秀娥刚由邻村嫁入魏桥村。她回忆,当年张士平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很能吃苦”。她还说,张士平的父亲张尊和在世时,乡亲们曾去给他过生日。张士平知道后,都会给前去祝寿的乡亲每人1000元钱。这让他们很不好意思,从此之后就很少再去拜寿……
老人絮絮叨叨中,有阵清风拂过,吹来周围的月季花香。
不过,住在魏桥村世纪花园小区的张尊水家人无心享受这个初夏早晨的美好。
三五个亲戚家属一同站在院子门口,商量着去参加追悼会的事。
而两天之前,尚对记者回忆张士平往事点滴的堂叔张尊水此刻还躺在屋内。儿媳告诉记者,尽管已有心理准备,但听到张士平去世的消息后,这位87岁的老人还是一下子“懵在了椅子里”。
与此同时,穿着单薄夏衣的、张尊水的老伴步履蹒跚,一遍遍在家门口徘徊,似乎已然忘记了初夏早晨的清冷。
夜色褪去,狭长、幽深的魏桥村胡同里,逐渐有了忙碌的声音。
青砖盖就的张士平老宅,静如往昔。
大门打开,一名看门的老人拎着水桶走出来。这位与张士平一起打江山的杨姓老人用力地撕下大门上、春节时粘贴的大红对联……
走出魏桥村,已是晨光熹微。
静谧的小镇仿佛瞬间忙碌起来。宽阔的街道上,不时传来拉煤重卡的咆哮声。与附近的叫卖声一起,构成了这个小镇的晨曲。
不少魏桥人已经醒来,身着蓝色制服、带着红色头盔的他们,三三两两地奔赴在上班道路上。
马路这边是他们家,那边是他们的厂,一个安放身心、一个挣钱谋生。
从魏桥村重回邹平市区,已是5月24日的清晨。阳光穿过路边的绿植,洒下一地的斑驳。
刚刚修整过的月河一路上,各色车辆飞驰而过,一同涌向那个偏居一隅的邹平市殡仪馆。一袭黑衣的安保人员严阵以待,他们中的不少人刚下夜班,面色疲惫。
殡仪馆的服务车辆进进出出中,鲜花、绿植相继进驻。每一个过往的人,都面露哀伤。
而此刻,距离邹平市殡仪馆数公里外的魏桥创业集团总部驻地,早已忙碌起来,或者说是一直忙碌。
伴随车辆的进出,白底黑字的《魏桥创业报》已经开始分发。
报纸的显著位置登着张士平同志治丧委员会发布的讣告:
山东魏桥创业集团创始人,原党委书记、董事长张士平同志因病医治无效,于2019年5月23日17时03分逝世,享年73岁。兹定于2019年5月25日上午10时在邹平市殡仪馆(邹平市月河一路2530号)举行遗体告别仪式……谨此讣告。
回头再看,5月23日23时42分,魏桥创业集团官方微信公号发布的张士平逝世消息,其评论区的热度持续攀升。
点赞最多的一条的结束语是:老帅安息,少帅加油!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 王昭 冯冬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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